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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9:爹生老婆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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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9:爹生老婆養

商場本來就是詭計爭奪打底的名利場,怪只怪他程之寬想得太簡單。

張家是潛伏在A城海面下的龐然大物,人們只看到了怪物懷裏的寶物,卻忽視了怪物嗜血的眼眸和鋒利的爪牙。

所以程之寬和程氏要被敲骨吸髓,榨幹掉最後的利用價值。

“可惜了,他是個天資不錯的孩子。”張先生放下茶杯,餘茶被修竹似的手指淋過憨態可掬的茶寵,語氣和神態帶著長輩的寬厚,看不到任何將人置之死地推下深淵的猙獰,中肯溫和的評價後補上笑意的一句,“就是選錯了對手。”

霸氣洩漏。

那不就是蠢?張別鶴瞥了眼老爸,表情已經不耐煩了,最近張別鶴的頭發長了好多,他自己在腦後用小皮筋抓了個丸子,幾縷不經意遺落的發絲搭在他臉側。

張別鶴調整坐姿,茶桌下的手往旁邊人的後腰衣服裏鉆。

啪。

正襟危坐的王一點打掉他的狗爪子。

幹什麽,叔叔還在呢。

“嘖。”

張別鶴的臉更臭了。

兇老婆不可能的,於是他陰陽怪氣兇對面的親爹,“說完了嗎老頭子,是不是年紀大了話也多了,還是做太久空巢老人孤單了,孤單就多養幾盆仙人掌。”

張先生:“……”

張先生高深一秒破功,笑瞇瞇的臉上爆出幾條青筋,嘴角微抽:孽障!

王一點不讚同的瞪向張別鶴,“怎麽說話呢。”

自己不高興也不想讓別人在自己面前高興,就是個屑·張別鶴手搭在曲起的膝頭上,表情極為欠揍的發出一聲輕哧。

莫名有種自己遛狗沒栓繩自責感的王一點下意識對張先生道:“對不起對不起,他是個好孩子就是說話不好聽,您別生氣。”

親爹·張先生也下意識露出社交禮貌寬宥道:“沒事,孩子有個性不是什麽壞事,不用責怪他,慢慢教就好。”

然後說完同時怔住的兩人:……

不對,呃,這不是我兒子嗎\嗯?這也不是我兒子呀。

王一點:……

張先生:……

沈默片刻王一點捂住通紅的臉:“……抱歉叔叔我習慣了。”

同樣覺得老臉掛不住的張先生端起茶杯掩飾尷尬:“……沒事……是我生的這東西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爹生老婆養的張別鶴發出一聲更嘲諷響亮的:“呵!”

“……你閉嘴啊!”

“……住口你這逆子!”

看著兒媳怒拍逆子後腦勺,打的丸子頭起飛而逆子臭著臉卻不敢吱聲的樣子,被爽到的張先生吐出一口氣,並且心中對兒媳充滿虧欠。

“現在張氏的危機過去了,你們兩個也該補上婚禮了,”張先生提議,寶貝似的看著青年,“一點,你是我們張家的少夫人,該有的體面和表態不能缺少,你父母那裏也該早日坦白。”

結婚好歹是人生大事。

之前兩人只領了證,王一點心裏把張別鶴當兄弟覺得他們早晚要分,這張證就是哄張別鶴的,於是沒有和自己父母說也沒有辦婚禮,偷出戶口本就跟張別鶴登記了。

張先生知道後為兩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孩子感到頭疼。

婚姻是兒戲嗎?

他問兩人時,張別鶴眼神閃爍著厚重沈沈的威脅,“好不容易騙到手的,老頭子我勸你別多嘴。”

而被張別鶴忽悠快瘸了的王一點表情迷茫,“九塊錢的證,很便宜啊。”

張先生:……

怪不得最近A城不下雨了,原來是你們給我整無語了。

現在倆人心意相通決定在一起了,張先生很願意接納王一點這個紅心閃耀正直善良的好孩子。

並且深深覺得自己嘴賤手欠脾氣臭的逆子實在是高攀了人家。

婚禮規格張先生決定按照最豪華隆重的規格辦。

多多給王一點這孩子做牌面。

張先生想著,兩孩子的階級差很多,他擔心王一點以後會被不長眼的人背後說嘴。

他得擺出姿態來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張家沒有任何不甘願,甚至是低姿態把人求娶進來的。

到時候就沒人敢惹他乖巧的兒媳了。

至於未來有沒有鶯鶯燕燕來勾搭張別鶴……張先生完全相信自己兒子的畜生程度。

是的。

會自己做掉自己追求者,誰也不配和老婆搶我·張別鶴:禽獸指數UP+!

王一點聽張先生提起辦婚禮先不好意思了下,隨後他低下頭抿抿唇還是拒絕了,“謝謝叔叔,但我還有別的事要處理……等我都處理好了再說行嗎?”

張先生聞言眸光微閃,笑著安撫青年:“好,都是能商量的,還是要看你們年輕人的意思,反正叔叔心裏早就把你當成家人了。”

張別鶴看著垂著頭臉上不自知露出低落表情的人,伸手過去把青年粗糙的手掌握住。

幽黑的眸子轉到眼尾緊密關註著青年的情緒,手下的力量加重幾分。

然而青年像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之中沒有回神。

張先生觀察著兩人,幾秒後溫和地笑著結束這次會面:“就聊到這裏吧,接下來還有很多工作,看來我也沒辦法繼續偷閑了。”

“嗯?”王一點這才回過神,“哦好……那叔叔再見。”

他站起身往外走,張別鶴讓他先下樓他和張先生還有些後續細節說。

王一點沒懷疑,不放心的叮囑張別鶴態度好點別氣張先生就下樓了。

等青年的腳步聲離去,兩代張氏家主彼此對視。

張先生嘆口氣,“他的心理報告不太好,心理醫生偽裝成護工常常和他聊天交流,但醫生告訴我白天一個人獨處的王一點從不和人交流,醫生試著給他做催眠,但睡著以後要不了幾分鐘他就會驚醒。”

張別鶴垂下眼。

“你不會沒發現只有在你和認識的人面前,他才會做出和以前一樣健康的樣子吧?”

張先生對青年心存憐惜,“他是不想你們擔心。很多有心理方面困擾的人都會這樣,在外熱情開朗回到家後就像是抽走了靈魂,頹廢疲憊的待在哪兒許久都不曾動一下。”

心理醫生口中描述的王一點就如此。

“那件事……在他心上留下了巨大的陰影,尤其在暴露和你的關系後調查局不可能再讓他任職,他被辭退調查是早晚的事,他……心裏很清楚……”

那是個心如玻璃透徹明凈,又習慣體諒別人照顧別人而忘了自己的乖孩子。

所以張先生才會格外心疼他。

“他想先療愈好你的心傷,照顧你已經成了他的天性。”

張先生緩緩說。

難道張別鶴不懂嗎?

對面的人垂在膝蓋上的手攥成拳,垂下頭遮住了表情,極力忍耐著不敢在青年面前洩露的焦躁,和無法幫助伴侶的痛苦迷茫。

張先生看著自己的孩子輕輕說:“他很愛你,你也是。你明白他想你好好的,所以你在他面前表現的自己已經好了的樣子,你們啊……這不是成死循環了嗎。”

張別鶴擡頭露出臉,張先生頓了頓。

那是怎樣被逼到角落崩塌陷落的表情啊。

“唉。”

“早點結束吧,這一切。結束了大概你們就都能好起來了。”

很快茶樓雅間只剩下張先生一個人。

穿過做舊的小窗望向大廈將傾的程氏辦公大樓,張先生想,自己的孩子有沒有告訴青年,這次對程氏的計謀中那些跟風買樓最後破產的人,買的樓盤百分之七十都來自張氏呢。

多可怕啊……

張氏不只將自身的危機轉移給了程氏弄死了程氏,還在其中大賺特賺清算了所有負面資產,完全沒顧普通人的死活。

茶盤上茶湯冷卻,水漬幹涸成褐色的臟汙。

張先生再次嘆氣。

“誰是好人,誰又是壞人。”

這怎麽說得清。

想必他那個在王一點面前無比在意形象的兒子,也不想讓青年看到自己殘酷冷血的一面吧。

論下手殘忍,他兒子可比他有天分。

如果沒有王一點,張別鶴也許真的會成長為一個惡人也說不定。

……

……

公墓。

手中的花輕輕放在水泥石臺。

初冬的空氣把每一口呼吸變成白色的霧,青年下巴埋在圍巾裏,雙手插進風衣口袋垂眸看著碑上白白胖胖,笑容靦腆的人。

“小寶,哥來看你了。”

冷空氣凍紅了青年的鼻尖和眼眶。

一排排的墓碑像一個個排列有序的座椅,上面坐著落幕後休憩的靈魂。

“是哥不好……沒保護好你……”

沈默的青年和笑著的照片對視。

對方穿著警服,眉宇間的靈動永遠留在了拍攝的時刻,那天他剛剛入職,手裏抱著花對警徽宣誓要成為最好的警察。

看了一會兒王一點緩緩蹲下身。

“對不起……”

要是那天我沒有去找老王,沒有心軟把你收下一切都不會發生。

“我明明知道你不適合調查局。”

為什麽我沒更心狠些。

“這一切都是我的噩夢就好了……”

每當我在睡夢中驚醒時都在想。

一覺醒來又有霸總惹出搞笑無厘頭的麻煩,氣喘籲籲的小胖子喊著哥該出外勤了,嘴邊沾著偷吃零食沒擦幹凈的食物殘渣。

我們還在那張慶功宴的桌上,大家整齊的,在暖黃溫馨的燈光下打打鬧鬧。

“要是我能想的再多、我能做的更多、我更強一些、能早點發現他們的陰謀……”

咬緊的牙關和顫抖的脊背。

在這個冰冷的季節,用包含悔恨思念的熱淚烙上無法挽回的悲劇。

因為涕淚而狼狽的人,用力捶著無法自我諒解淤塞的胸口。

悲悸的哭聲壓抑又轟動,在習慣了眼淚的這片墓地回蕩。

不遠處的階梯。

張別鶴穿著和青年一模一樣的風衣,濃長睫毛下靜謐的瞳孔倒映著哭到狼狽跪倒的王一點,安靜的陪伴。

等祭奠結束看著走到面前的人,他才伸出手輕輕抹過青年紅腫的眼角。

“接下來輪到diffuse組織了。”

王一點緩慢眨了下眼,目光重新堅毅不再動搖。

“嗯。”

這份覆仇只有仇敵徹底消失才會停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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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別鶴:本來沒想當壞蛋就想當個嘴欠人懶大噴子的,但你惹到我老婆,算是惹到飛天一號了。

王一點:啥一號?

“地對空導.彈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專打飄上天的小撒比。”

“……”

程之寬:???你禮貌嗎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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